大哭起来,几乎本能地想要朝那边跑过去。季十三匆忙拉住她,见她仍旧胡乱挣扎,担心惹出动静暴露了二人行迹,便只得点了她的睡穴,将她带离。
即便那时候,面对冲天的烈焰,他自己心中也有着浓重的不安和担忧。
季十三抱着宁宁,匆忙地来到纸条上所写的地方——谷外一处再寻常不过的人家。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听季十三说明了原委后,什么也没多问,只小心翼翼地接过昏迷的宁宁,道:“我会照顾好她。”
季十三顾不上太多,匆匆返回谷中,却迎面遇上披麻戴孝,扶灵而归的各派弟子。
二十八具被白布草草盖住的尸身中,有六个属于他的师父们。
季十三倏然跪倒在地,周身狠狠颤抖起来。
是了,他早该发现的。玄谷子那样离经叛道,不拘一格的人,怎会甘心于对他所厌恶的名门正派俯首称臣?更遑论老老实实在少林闭关三年!
他早就不想活了,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之前他为了将女儿送出谷,才一直勉力支撑着,不肯有半分懈怠和放松。直到自己的出现,让他得以成功地将女儿交付出去,从而无牵无挂地慷慨赴死……
往日师父们悉心教授他武艺的种种画面再度浮现在眼前,彷如昨日般清晰。虽然他年少轻狂,行走四方,平素里和他们相见的次数并不多,他们对自己的好,他都点点滴滴藏在心里。
可如今,他甚至连一声谢也再无机会说出。
漫天撒纸中,季十三痛苦地弓起背脊,十指用力地陷进泥土中,满心满意都是悔恨和自责。
各派弟子们见他如此,脚步并不停留,反而表情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对于这个从未正式拜入过门下,却得到了掌门最多偏爱的剑客无名,他们早有诸多不满和嫉恨。
隐约有不满的嘀咕传来。
“现在知道来哭丧,早干什么去了?咱们前几天和玄谷子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人家指不定在哪处温柔乡里听曲儿呢。”
“他又没拜入师父门下,过几天再找厉害的师傅拜他十个八个的也不在话下,这一点咱们可比不了!”
……
语声伴随着脚步声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