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得五官都有些扭曲的脸。
周雪突然掀开身上的棉被,动作麻利地从床底摸出一个长匣子。她打开匣子,一把青钢短剑瞬间出鞘,寒光四射,映得李璇玑耳坠上的珠子微微发颤。“我早就看出来你俩不对劲了!”周雪笑着将短剑塞进李璇玑怀里,剑柄处刻着歪歪扭扭的“雪”字,显得有些笨拙,却又带着几分质朴。“这是我十八岁的时候打的,本来想着当嫁妆呢……现在就送给你了!”
李璇玑双手捧着短剑,眼眶微微泛红,感动得眼泪差点掉进剑鞘里:“小姨,这剑太贵重了,我……”
“贵啥贵!”周雪抬手一巴掌拍在李璇玑的后背上,这一巴掌力气可不小,震得旁边药柜上的药罐“叮当作响”。“明天就给我打十副护甲,要镶珍珠的那种!我倒要瞧瞧,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侯府小姐只会打铁!”
亦晨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笑作一团的两人微微愣神。此刻,李璇玑正举着短剑,兴致勃勃地比划着,剑尖不经意间挑起周雪的一缕白发,在皎洁的月光下,那缕白发晃成一道银色的弧线,显得格外夺目。亦晨知道,这场漫长的寻亲之旅,终于让一直守在铁砧旁的女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与希望。
三日后,启程的日子到了。博州的百姓们自发地夹道相送,人群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在周雪那已经成为废墟的铁匠铺前,新立起了一块“商盟军器坊博州分号”的木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周雪缓缓走到铁砧前,最后一次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它那冰冷的表面,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随后,她将养父留下的槐花木雕郑重地塞进李璇玑怀里,叮嘱道:“路上要是这小子敢欺负你,就用这木雕砸他!”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李璇玑突然掀开马车的帘子,手里高高举着周雪送的短剑,兴奋地喊道:“小姨快看!我把剑穗换成槐花了!”
周雪望着风中那翻飞的槐花样剑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转过头,瞪了亦晨一眼,嗔怪道:“还愣着干什么?”
亦晨笑着应了一声,伸出手,紧紧握住李璇玑的手。在车轮碾过青石板的清脆声响中,亦晨听到周雪在车厢里轻轻哼起了打铁调。那熟悉的调子,混合着李璇玑银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