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识字,” 亦晨声音低沉,“她只画了这半朵槐花,还说妹妹的丝帕上有另一半。”
周雪的目光落在亦晨袖口那道显眼的伤口上,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边缘处有些红肿,那是他在寻亲路上被荆棘划破的。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转身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费力地打开床底的木箱。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封信,信封有些泛黄,却保存得极为完好。“养父说,每隔三年,就会有货郎送来这样一封信,可是信上什么也不说。” 周雪拿起其中一封信,轻轻抚摸着信封。
亦晨微微一愣,他认出这些信是贤妃托人辗转送来的口信,却从未想过,周雪会如此珍视。周雪的手指继续在木箱里摸索,忽然停在了最下面的一块蓝缎子上。她轻轻拿起,蓝缎子上放着一只从未戴过的银镯,镯身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 “雪” 字,字迹古朴,正是养父临终前颤颤巍巍塞进她手里的。
“养父说,等槐花再开的时候,就会有人来。” 周雪将银镯套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镯子有些松,在她腕间晃荡,“可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周雪这个名字,习惯了每天与铁砧相伴,打铁为生的日子。”
亦晨缓缓蹲下身子,与周雪平视,目光坚定而温和:“我知道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您一时难以接受。”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悄然停了。月光如水,透过窗户上的薄纸,洒在屋内,在铁砧上投下两人长长的影子。周雪轻轻抚摸着银镯上的 “雪” 字,脑海中浮现出养父临终前那满是眷恋与不舍的眼睛。“养父说,我生在雪天,名字里该有个‘雪’字,没想到,这个字竟成了今日相认的关键线索。” 她轻声说道。
“您可以继续做周雪,” 亦晨再次拿出母亲的丝帕,与周雪手中的残片拼接在一起,完整的槐花图案再次出现,“也可以成为我小姨周若雪。对我来说,只要能找到您,知道您平安健康地活着,就已经完成了我娘的心愿。”
周雪的手指轻轻划过丝帕上细密的针脚,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比月光还要柔和、淡薄。“你娘……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提起过我?”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娘说,” 亦晨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唐文远的记忆里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