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方稷突然站起来,\"要是老百姓赶了几十里山路来举报,你们也让人家等到明天?\"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国家明文规定,实名举报必须受理,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办事员被问得哑口无言,正支支吾吾时,里屋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人走出来,胸前的党徽擦得锃亮:\"这位同志,我是纪委的李副主任。你的举报材料我们看了,但涉及科级干部,需要走程序\"
\"程序要走多久?\"方稷直视着他的眼睛,\"这各村的水井3年又3年的等?\"
李副主任的脸色变了变,突然压低声音:\"方同志,你可能不了解情况。王欢祥他父亲是市里的\"
\"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方稷一把掏出工作证拍在桌上,\"我是国家农业部的技术员,今天就是要问问!\"他一字一顿地说,\"共产党的纪委,到底替谁办事?\"
寂静。
走廊尽头,几扇办公室的门悄悄打开条缝,又迅速关上。
李副主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盯着方稷的工作证看了半晌,突然转身对办事员说:\"小张,去拿受理回执单。\"
办事员惊得张大嘴:\"可、可是王局长\"
\"现在!\"李副主任突然吼了一嗓子,吓得办事员一哆嗦。
五分钟后,方稷拿着盖了红章的受理回执走出纪委大门。
夕阳将方稷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地投在县纪委斑驳的外墙上。他站在台阶上,从内兜摸出另一封信,这封更厚,边角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信封上工整地写着\"省委巡视组(亲启)\"。
县邮局就在街对面,此刻已经拉下了铁栅栏。方稷看了看表,五点四十,按理说已经下班了。但他还是走了过去,轻轻叩响了侧边的小门。
\"谁啊?\"门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寄挂号信。\"
铁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下班了!明天哎?你不是那个\"老邮递员眯起眼睛,\"农业部的专家?\"
方稷有些意外:\"您认识我?\"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