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骨!\"
方稷看着老汉急得发红的眼眶,终于不再推辞:\"成,那我跟栓子他们走。\"
张老汉这才松了口气,又追着嘱咐:\"栓子!背篓里装几个馍,路上饿了吃!\"
两个后生响亮地应了,赶着驴车护着方稷往村外走。
张老汉站在坡上,望着方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黄土梁子后面。风卷着沙粒打在他脸上,生疼,可他却一动不动,像根生了根的老树桩。
\"爷!\"小丫头拽了拽他的衣角,\"专家伯伯走远啦!\"
老汉这才回过神来,粗糙的大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走,回家!\"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爷,专家伯伯为啥不吃鸡呀?\"
\"他有大事要办。\"老汉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比吃鸡要紧得多\"
他想起方稷临走时揣在怀里的那叠纸,被他护得严严实实。老汉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事,方稷觉都不睡了也要写完的材料,肯定是顶重要的事情,就这样还愣是先来给村子勘探。
\"爷,你咋哭啦?\"小丫头突然站住,仰着脸问。
\"胡说!爷是让风迷了眼!\"老汉弯腰抱起孙女,缺了门牙的嘴却咧着笑,\"等井打好了,爷给你做凉粉吃,用水井的凉粉,筋道!\"
小丫头咯咯笑着,小手拍在老汉布满皱纹的脸上:\"爷最好了!\"
拎着小丫慢慢转身往家走。他嘴里念叨着:\"得赶紧去公社打报告……得赶紧……\"
可走着走着,他突然抬手抹了把眼睛。
风卷着黄土掠过荒坡,老汉的补丁衣裳被吹得哗啦啦响。他站在风里,像是棵倔强的老树,根已经深深扎进了这片干渴的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