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着板房的铁皮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临时拼凑的会议桌前,几个年轻人蔫头耷脑地坐着,氧气瓶在角落里发出\"嘶嘶\"的声响。
\"方老师,咱们在东北搞"北芒2号"已经够难了\"研究生小林突然把笔一摔,苍白的脸上泛着高原红,\"这鬼地方比东北还极端!\"他指着窗外黑漆漆的雪山轮廓,\"您看看这数据——白天紫外线能把仪器晒爆表,晚上直接零下十五度!\"
角落里传来抽鼻子的声音——农科院最年轻的女实习生小张正偷偷抹眼泪。
还有人小声附和:\"就是当地人都搬走了大半我们在这拼命图什么\"
陈雪猛地站起来,保温杯\"咣\"地砸在桌上:\"说什么呢!没看见今天那个藏族老阿妈怎么求我们的吗?\"
\"看见了!\"小林梗着脖子,\"可她儿子看我们的眼神像看骗子!昨天我们去取土样,他们连口水都不给!\"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氧气瓶的\"嘶嘶\"声。所有人都想起白天那个藏族青年戒备的眼神,和他腰间那把锋亮的藏刀。
方稷一直没说话。他慢慢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布袋,磨旧的布料上还沾着东北的黑土。当他把种子倒在桌上时,几粒干瘪的籽粒滚了出来——小得可怜,像是发育不良的野草籽。
\"这是\"陈雪凑近看。
\"吴鸿光1978年在喜马拉雅山南坡采集的野生青稞。\"方稷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抬起头,\"能在海拔5000米存活的最原始品种。\"
小林嗤笑一声:\"就这?还没芝麻大!\"
\"你懂个屁!\"李教授烟袋锅子敲得桌面砰砰响,\"光是知道看表面。\"老人家剧烈咳嗽起来,\"喜马拉雅山都能活下来了犟种在哪里不能活\"
方稷摩挲着布袋内衬——那里用金线绣着\"w&w\"的字样。他想起在种子银行看到这袋种子时的情景:它被单独放在恒温柜最上层,标签上除了常规数据,还有一行小字\"给慕云的生日礼物\"。
\"吴鸿光给它做了特殊标识。\"方稷把种子一粒粒排开,\"所以种子银行撤离时,它被第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