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正是朔望朝参之日。这一日,整个京城都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氛,僖宗皇帝即将驾临宏伟壮丽的宣政殿,在此接受文武百官进献的尊号。
新的尊号为至德光烈孝皇帝,在群臣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欢呼声中僖宗接受了这个称号,之后宣布大赦天下。
接受尊号完毕后,僖宗端坐在龙椅上,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坚定,缓缓开口道:“自黄巢之乱平定后,天下初定,但宗庙颓圮,民心涣散。朕欲亲自主持睦王纳妃典礼,以彰显皇室威仪,重振李唐纲纪。礼部拟定章程,户部亦当拨银筹备,其他各部门各司其职,众卿可有异议?”
僖宗此话一出台下众臣面面相觑,众人皆默不作声,眼见僖宗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中侍御史孔纶忙手持笏板出列道:“陛下圣明,今藩镇割据,朝廷势微,正需此礼昭告天下:天子虽历经劫难,但仍为四海之主!臣附议!”
僖宗脸色顿时好看了些许,向孔纶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孔纶浑身激动,却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立于御阶右侧的田令孜冷哼一声,看孔纶的眼神如同死人一般,又向户部侍郎兼同平章事裴澈递了个眼色。
裴澈暗道不妙,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出列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盐税之利尚未收回,向京中商人所借钱财银两堪堪支付军饷,若耗费巨资于婚典,恐军饷无着,易生兵变啊!”
唐僖宗微微蹙眉,他虽知晓财政困难,但如今他已如同笼中困兽,无论代价如何,也想做最后殊死一搏。
“裴卿此言差矣,去岁返京时,蜀中贡赋已解燃眉之急。再说近些时日,各地藩镇也有所进贡,如成德王镕等人,虽说不多,但也不至于向裴卿所言情况如此严重。更何况睦王乃朕手足,纳妃之礼岂能草率?”
枢密使李顺融突然上前一步开口道:“陛下,田公掌神策军多年,军费奢靡无度,若说国库空虚,倒该问问田公——禁军之饷,可曾克扣半分?”
田令孜似乎没想到往常一向从不做声的李顺融突然会上前发难,拂袖上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顺融,开口道:“李枢密好一张利口!神策军护驾有功,赏赐皆依照旧制。李枢密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