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籽。
\"看什么看!\"楚砚把整盒药膏糊在他伤口上,\"今晚今晚准你睡脚踏。\"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终究没舍得让他再站一夜。
雷毅望着锦绣堆里鼓起的小包,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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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宫墙时,楚砚将鎏金龙纹玉牌抛向半空。那抹莹白弧光掠过雷毅眉峰,被他反手扣在掌心时,还带着少年颈间的沉水香。
\"殿下不可。\"雷毅的声音比三年前更低哑。
十七岁的储君已抽条成玉立之姿,玄色劲装掐出劲瘦腰线,倒像是把淬了火的剑。
楚砚嗤笑着扯开织金领口,露出段霜雪似的脖颈:\"雷小将军如今愈发胆小了。\"他指尖轻点宫墙阴影,\"三年前你能带孤翻出毅德侯府的墙,如今倒怕这九重宫阙?\"
雷毅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他岂会忘记楚砚十五岁生辰那夜,少年醉醺醺地跨坐在侯府墙头,绣着忍冬纹的锦靴险险勾住他肩甲。月光把楚砚眼尾的泪痣染成琥珀色,比御贡的葡萄酒还醉人。
\"让开。\"楚砚突然逼近,发尾扫过雷毅喉结,\"还是说\"他抚上对方腰间新佩的玄铁虎符,\"你更想孤传唤羽林卫?\"
更漏声穿透暮色。雷毅沉默着抖开墨色披风,却在系带时故意勒紧了些。楚砚被箍得皱眉,刚要发作,忽见一截海棠枝递到眼前——是雷毅折了檐外开得最盛的那支。
\"若遇险情。\"雷毅将花枝别进他玉冠,\"以此作信。\"指尖擦过耳廓的瞬间,十七岁的储君竟踉跄了半步。
西市的灯火比宫里的夜明珠还要晃眼。楚砚捏着串糖葫芦,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发间的海棠花早不知丢去了哪儿。雷毅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
\"殿下,该回去了。\"雷毅第三次提醒。
楚砚正蹲在一个胡商的香料摊前,指尖沾了点龙涎香,忽然回头冲雷毅笑:\"你闻闻,像不像你身上的味道?\"
雷毅喉结微动,刚要开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
\"这位小公子生得真俊。\"一个蓄着卷须的胡商操着生硬的中原话,金镯子叮当作响,\"要不要来看看我们西域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