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
这一页的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也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模糊不清。然而,在这页纸的中间,却夹着半根芦苇秆。林江小心翼翼地将芦苇秆取出来,发现它的表面已经有些磨损,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在芦苇秆旁边,有一行字引起了林江的注意。那行字的墨迹有些洇开,但仍然可以辨认出:“3号仓水泥异常,李监工坚持使用。”
林江心中一紧,继续翻看日志的内页。果然,在其中几页里,他发现了一些照片。照片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监工正在点钱,而在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男人的侧脸清晰可见——正是周明达年轻时的模样。
“他们往水泥里掺河沙,钢筋型号也全缩水了。”老人的声音在林江耳边响起,他的手指干枯而瘦削,正缓缓地划过墙面。
林江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安全生产标兵》的奖状,奖状的落款是立诚建工。
“李监工说这是‘技术优化’,省下来的钱能再买套模具……”老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愤恨。
窗外传来野猫发情般的嚎叫。老人突然抓起遥控器,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周明达视察新堤坝的画面。他哆嗦着调大音量,画面里周明达摸着混凝土墙面说:\"百年工程,质量第一。\"
\"放屁!\"老人砸向电视的遥控器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电池盖撞在墙上的全家福。林江这才看清照片里穿校服的少年坐在轮椅上,背景是某工地的彩钢围挡。
\"那是我儿子张小勇,十九岁在立诚的工地摔残的。\"老人掀开裤管,假肢钛合金关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说签了免责协议,可那协议是工头趁我喝醉时按的手印……\"
突然,巷口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老人脸色骤变,假肢撞翻的铁盒里滚出半包阿普唑仑:\"快走!后门!\"
林江被推出门时,瞥见老人从床底拖出铁锹。月光照亮锹刃上的缺口,那是常年与混凝土打交道留下的磨损。后巷堆着废弃的排水管道,霉斑在管壁绘出诡异的图腾,远处传来砸门声和咒骂:\"老东西!举报信都写到省里了?\"
林江在臭水沟旁狂奔。追兵的脚步声混着狗吠,他摸出手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