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大师兄在嫌弃他。
这认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低垂着长睫,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隐隐发着抖,眼眸也不复刚才那般明亮,委屈的模样真的好像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燕停看得一颗心都软了,于是补上一句:“天黑之前,你来我房间吧。”
“嗯?”
失落的那颗心又重新开始跳动,宋清辞耷拉下去的嘴角恢复正常的弧度,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摇摇头。
“不行的大师兄,妖血逆流时我的意识会被完全侵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到时候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燕停挑了挑眉。
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单手托腮,领口顺势掉下来,露出半边雪色的肩膀。
袖口层层叠叠地堆积在手肘处,愈发映衬得那截手腕纤细漂亮,白得晃眼。
那张脸明明是清冷的,可裸露着外的肩膀,又是另一番蛊惑的风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交织在一起,却并不违和。
他问:“宋清辞,你在拒绝我么?”
“……”
宋清辞说不出话来了。
确切地说,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错开目光,扭头就跑。
惊慌失措地回到房间,眸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的云霞和夕阳。
往常他最怕天黑。
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他害怕妖血驱使他的身体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但现在。
他度日如年。
眼巴巴地看着夕阳,希望它能快点落山。
时间缓缓流逝,他实在坐不住了,去澡堂洗得干干净净,换了身新衣裳,又继续眼巴巴地等日落。
指甲无意识地划拉着檀木桌子,都快划出火星子来了。
终于,落日西沉,天空缓缓暗下来。
宋清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燕停的房间里。
“大师兄!”他喊:“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