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定即刻放下手里的餐具,抬头看来,嗓音抑沉:“心理医生?”
林洛姗叹息,“她去滑雪,遇到事故,差点出不来。从那次回来,她经常做噩梦,喘不上气,每次醒来都是一头冷汗。”
那是云浅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她这个做姨的必须回国,帮她处理好找医生的所有事宜,却又做不到日日陪伴。幸好,结果很好。
云浅现在的心理状态很健康。
再也没有那种应激的反应。
林洛姗的思绪从往事中抽离,发现程嘉定面色沉冷,双眸紧盯着桌面,瞳孔早已失焦,像是听到什么震惊的消息。她下意识以为他同情云浅的遭遇,心中一暖,想着安慰,就被对方打断:“是去年冬天?”
林洛姗一愣,点头。
经年之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明显夹杂痛苦的声音,字字哑涩:“南山雪场?”
林洛姗的表情骤然一变,是惊讶,随后是疑惑。
程嘉定的记忆回到去年冬天,他和朋友约着去南山雪场滑雪,玩了很久,突然听到一声大喊,说雪崩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雪道上的人快速往下滑,还是被层层叠叠涌下的雪浪覆没。但也算幸运,雪崩规模不大。
他滑雪多年,朋友亦是,两人在距离雪崩地点很远的位置,连忙往回滑,只想救人。他用力往外刨着雪,救了一个又一个,在极端的环境下,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像在和死神赛跑。
朋友同时在场上大喊,希望被埋住的人能尽力给点反应,却半天没有回复。
程嘉定就是在这时发现一个女孩的。
她整具身子都被埋住,只露出雪面一截小臂,本来还随意地晃了晃,在他即将动身去救时,胳膊就无力地垂下。
他飞速跑过去抓住她的手,疯狂地刨挖可能已经让她窒息的雪粒,像是安慰自己,也像安抚她溃败的精神,不停地沉声重复:“别怕,没事。”
危机感激发他的潜能,他很快把雪刨干净,露出女孩的大半身子。见她还有意识,没有外伤,他松了口气,抬手拍拍她的头盔鼓励,起身去找下个人。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关注女孩的长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