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男人,衣衫褴褛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沾满了泥污和不知名的秽物。
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如同鸟窝。
他们身材干瘦,形容枯槁,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只有那深陷的眼窝里,透出两点微弱的光,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和惊恐。
看那样子,分明是经历了巨大灾祸、侥幸逃生的难民。
“村长!李公子!”领头的年轻人上前禀报,“这三位大哥说,他们是下游几十里外那个张家堡的村民,想来投奔咱们村。”
张家堡?
村民们闻言,不少人脸色微变。关于下游那个张家堡前几天遭了兵灾、被一伙乱兵屠了村的传闻,他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
那三个男人一听有人问起,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带着哭腔哀嚎起来:
“各位大老爷!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我们张家堡……完了!全完了!那些天杀的丘八!冲进村子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我们兄弟三人,是躲在粪坑里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啊!”
“房子被烧了,粮食被抢光了,爹娘妻儿……都没了!呜呜呜……”
他们一边哭诉,一边用力地磕头,额头在坚硬的土地上撞得“咚咚”作响,很快就渗出了血迹。
那凄惨的模样,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经历了白天王二狗那个泼皮无赖的挑衅事件后,赵家村的村民们,尤其是赵长根,对外来者已经本能地多了一份警惕。
赵长根皱着眉头,上前仔细盘问了他们几句,关于张家堡的情况,他们说得倒也详细,前后言辞也基本能对上,不像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