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满宝的身子,又陪着满宝玩了好一会儿,感觉满宝应该是除了那几处伤口之外没啥大问题的。
不过她看着婆婆这副紧张兮兮又刻意提高了嗓门的模样,心里猜到这里头可能有啥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便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屋里抱被子去了。
等几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村里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还在那儿聊闲篇的。
杨秀秀特意走过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我们带满宝去镇上卫生院看看,王二麻子那边可得劳烦大伙儿帮忙盯着啊,别让他给跑了。”
那几人也纷纷应和着,嘴里说着些让满宝赶紧好起来的话,站在那儿目送杨秀秀几人走出村口,这才带着看完热闹的满足感往家里走。
沈家屯到镇上大概15里路,平日里要是光走路的话,不到两个小时也就到了。可今儿个推着满宝,速度自然就慢了些,约莫下午三点的样子,他们才到镇卫生院的门口。
沈青山把板车推到了规定的地方停好,守在那儿看着板车和车上的东西,杨秀秀和华慧则小心翼翼地抱着满宝进了卫生院的大门。
卫生院的石灰墙斑驳发黄,墙根用红漆刷着\"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几个大字。正中央挂着伟人的画像,下方钉着自制的药柜。
药柜里东西还不少,玻璃罐里泡着蛇胆酒,搪瓷盘里码着重复使用的针头,酒精灯烧得发黑的棉球缸飘出二锅头味。
满宝缩在华慧怀里,小脑袋这儿瞅瞅,那儿看看,眼睛很快就盯上了护士站玻璃柜里那排宝塔糖,见那黄澄澄的糖尖上还粘着白色的糖粉,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往哪儿走呢?别瞎溜达,这边挂号!”一个穿着蓝布列宁装的女护士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手里的搪瓷缸,冲着杨秀秀三人喊道。
她一边喊,一边还上下打量了杨秀秀和华慧一眼,看到她们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眼神里就闪过一丝嫌弃,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把一点儿褶子捋平整了。
“好呢好呢,麻烦您了。”杨秀秀心里有些堵,但是毕竟要给小孙女看病,很快就压了下来。
好些城里人就是有瞧不起人的臭毛病,像护士这种有体面工作的,就更傲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