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底踢来团纸球。
时遐思展开发现是张泛黄的剑桥信纸,背面用钢笔写着:「妹的新品设计图比那群老家伙强——桉200609」。
油墨被岁月洇开,恰似佛跳墙里沉浮的瑶柱。
“哥,那年我的新品设计,是你帮忙越级提做的吗?”
对面的宋钰桉却笑着,竖起食指落在唇面,“嘘。”
时遐思垂眸,好似这一刻,原女主当时的低落和惊喜,还有不知名的酸胀,同时落在了现在的心口。
身后,宋母端来最后一道菜的脚步声,惊得她碰翻醋碟。
“怎么这么不注意?”
开口是宋父威严低沉的嗓音,时遐思垂眸抿唇不语。
宋母左看右看,笑着打了个圆场,“嗨呀,是我吓着小思了,你凶什么。”
宋父用筷尾敲了敲青瓷碗:“云氏那个雪山项目……”他顿了顿,夹起片薄如蝉翼的火腿,“听说你防水系统改过二十八稿?”
时遐思看着油星在汤面聚成s形,忽觉耳垂发烫。
宋钰桉在桌下轻踩她脚尖,腕间陨石挂坠晃出残影:“遐思现在是产品部王牌,上回暴雨测试……”
话被突然响起的诺基亚铃声切断。
时遐思摸出震动的手机摁断电话,屏保照片里翡翠园1802室的门口地板上,水晶球麋鹿断角正泛着与宋钰桉此时手链同款的冷光。
宋母舀汤的手突然顿住:“这个水晶球……怎么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夜风撞开宋宅一楼未关严的檀木窗,将云氏集团中秋贺礼的丝带吹落在沙发旁。
“云家吗?”宋母与宋母对视一眼,没再开口。
时遐思仿佛能看到金线绣的荆棘纹在浓汤里沉浮,恍惚听见雪山别墅未封顶的阁楼上,有风铃在38度斜角的风里碎成星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