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敲打在船舱顶棚,如同千万颗珍珠滚落玉盘。
陈恪从沉睡中醒来,耳畔是连绵不绝的雨声,眼前是昏暗的舱室。
他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这才发现船身已经不再摇晃。
\"阿大。\"陈恪唤道,声音因久睡而略显沙哑,\"到何处了?\"
舱门应声而开,阿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蓑衣滴落在木地板上。\"姑爷醒了?\"阿大低声道,\"到琅琊了。雨太大,船家说今日走不了。\"
\"琅琊?\"陈恪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诸葛武侯的故里?\"
陈恪掀开薄被起身,推开舱窗。
扑面而来的雨丝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远处灰蒙蒙的雨幕中,隐约可见一座古城的轮廓。
\"备伞,我要下去走走。\"陈恪说道,声音里透着久违的轻松。
阿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去准备蓑衣斗笠。
他知道自家姑爷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半个时辰后,陈恪漫步在琅琊古城的街巷中。
雨水在石路上汇成细流,冲刷着岁月的痕迹。
街角处,野草从砖缝中顽强生长,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在雨中摇曳。
陈恪恍惚间想起后世那首\"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的歌词,竟与眼前景象出奇地契合。
卸下苏州军政大权的他,此刻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
没有案牍劳形,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这雨中的古城,和自由呼吸的空气。
\"姑爷,前面有家客栈,要不要歇歇脚?\"阿大指着前方一处挂着\"听雨轩\"匾额的两层小楼。
陈恪点点头:\"正好有些饿了。\"
客栈内温暖干燥,与外面的凄风苦雨形成鲜明对比。
陈恪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招呼随行的锦衣卫们:\"都坐下吧,今日不必拘礼。\"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分两桌坐下。
陈恪叫来两桌酒菜,自己则要了一壶烫热的黄酒。
窗外雨势渐大,雨滴在窗棂上敲打出有节奏的声响,如同一曲天然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