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校场上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三千新兵穿着颜色各异的短打,像一片杂色的麦田,在秋风中不安地摇曳。
陈恪站在点将台上,四品知府官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他身后立着十二名从台州带来的火器匠人,身前则是三千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今日起,你们便是苏州军!\"陈恪的声音穿透薄雾,惊飞了校场边槐树上的麻雀,\"军令如山,违者严惩不贷!\"
台下的农家子弟们屏息听着,粗糙的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他们中大多数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知府这样的大官,更别说被亲自训话了。
\"训练采用连坐法!\"陈恪的声音陡然提高,\"一人懈怠,伍长受罚;一伍有两人懈怠,什长受罚!以此类推!\"
队伍中响起一阵骚动。几个胆大的年轻人交头接耳,显然对这种连坐制度颇有微词。
\"肃静!\"赵诚的吼声如雷霆炸响,飞鱼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睛发疼。
陈恪等骚动平息,继续道:\"训练优异者,可晋升军官,月饷翻倍!\"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台下无数双骤然亮起的眼睛,\"这是你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铁,烙进了每个农家子弟的心。他们中大多数人祖祖辈辈面朝黄土,如今竟有机会靠自己的本事挣个前程。
\"现在开始第一项训练!\"陈恪突然转身,指向校场中央用石灰画好的方格,\"五人一伍,按标记站好!\"
新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想象中的练兵该是舞刀弄枪,再不济也该是拉弓射箭,怎会是站着?
\"愣着干什么?\"赵诚厉声喝道,\"按伍站好!\"
人群像被鞭子抽打的羊群,慌乱地寻找自己的位置。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总算歪歪扭扭地排出了数百个五人方阵,远远看去像一张被虫蛀了的破网。
\"站直!\"陈恪沿着队列巡视,\"抬头、挺胸、收腹!两脚并拢!\"
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忍不住嘟囔:\"知府大人,咱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当木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