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的睫毛微微颤动,檐角滴落的水珠在他脚边碎成八瓣。他望着远处被雨幕模糊的灯火,轻声道:\"知道了。\"
徐渭的折扇\"唰\"地合拢,青衫袖口沾着墨迹:\"子恒,怎么办?\"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焦灼,\"若此时粮价再被哄抬\"
\"照常就行。\"陈恪转身时,五品獬豸补服的下摆带起一阵风,\"有人买粮,全数都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他们若想把粮价炒高,就把仓库的粮食都卖了。\"
\"什么?\"徐渭的折扇掉在地上,溅起的泥水沾湿了袍角。他猛地抓住陈恪的手臂:\"若都卖了,一旦灾情爆发\"指甲几乎要刺透官袍布料。
陈恪轻轻拂开他的手,\"不必在意,我自有后手。\"他将平安符按在掌心,\"他们要炒,就让他们炒。钱不够\"突然轻笑出声,\"我妻乐儿还能放贷给他们。\"
徐渭瞳孔骤缩。
这时他才惊觉,已有好几日未见那个总是蹦跳着跟在陈恪身后的杏红身影。
往常这种暴雨天,常乐早该提着姜汤寻来了。
闪电再次划破夜空,照亮陈恪半边脸庞。
那平静如水的表情下,仿佛蛰伏着某种令人心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