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这招\"虚空索敌\"太狠,硬是把查账变成了政治站队。
\"叮——\"金磬突然响起,惊得吕芳手中的朱笔一颤。
嘉靖的回应意味深长——既像是认可严世蕃的诡辩,又像是在嘲弄清流的无能。
精舍内的龙涎香突然凝滞,仿佛连烟气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所震慑。
高拱的声音如铁锤砸在冰面上,裂纹瞬间蔓延至每个角落:\"难道今年大明也要像去年那样亏空吗?还是说,你严世蕃的九房姨太太还不够,今年还要娶够十八房吗?\"
严世蕃的独眼猛地收缩,蟒袍下的身躯像张拉满的弓。
他忽然暴起,将手中账册重重摔在地上,\"啪\"的脆响如同惊堂木震彻大殿。
\"高肃卿!\"他独眼中的血丝在烛光下清晰可见,\"休要东拉西扯!我看你们就是想把这笔帐算在皇上身上!\"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那道陈年箭疤,\"我严世蕃一颗脑袋,掉了就掉了,圣上的名誉岂是你等能随意玷污的?奸臣无过于高拱、张居正!\"
张居正的青色官袍微微晃动,像片被狂风撕扯的竹叶。
他刚要开口,高拱已踏前一步,靴底碾过散落的账页:\"没人玷污圣上的名誉!\"这位户部尚书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我看是有些人,中饱私囊,国库私用!\"
\"血口喷人!\"严世蕃突然捶胸顿足,蟒袍金线在剧烈动作中泛出妖异的光泽。
他转向纱帐方向跪下,声音陡然带上哭腔:\"皇上明鉴!我们为圣上风里来雨里去,到头来反倒是我们这些真心做实事的人挨骂最多!\"他猛地指向清流队列,\"他们这是居心叵测!\"
徐阶的茶盏突然倾斜,褐色的茶汤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老次辅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白如霜。
整个精舍仿佛被无形的弦绷紧,随时会断裂成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纱帐后传来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
那声音轻若飘雪,却让争吵的众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嘉靖帝的身影缓缓显现。
素白道袍的下摆扫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