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积雪被来往车马碾成泥泞,陈恪的马车在暮色中缓缓前行。
常乐掀开车帘,冷风夹着细雪灌进来,她却不以为意,杏眼亮晶晶地望着远处驿站的灯火。
\"恪哥哥,前面就是固安驿了!\"常乐转身拽了拽陈恪的袖子,\"听说他们的羊肉锅子是一绝!\"
陈恪笑着替她拢了拢狐裘,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冰凉的脸颊。
这小魔头自离了杭州就兴奋得像只出笼的鸟儿,哪还有半分侯府千金的矜持?
马车刚在驿站前停稳,常乐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
积雪在她绣鞋下发出\"咯吱\"轻响,惊飞了檐下几只麻雀。
陈恪正要跟上,突然瞥见驿站角落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飞鱼服的金线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不是常远山又是谁?
\"爹?!\"常乐的惊呼声惊动了整个驿站。
她像只欢快的小鹿般冲过去,杏红色的斗篷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鲜艳的轨迹。
常远山张开双臂接住女儿,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慢些!都嫁人多久了还这么毛躁!\"话虽严厉,眼中的宠溺却藏不住。
陈恪整了整衣冠上前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他眼角余光扫过驿站角落几个锦衣卫——常远山分明是专程在此等候,连随从都安排得如此隐蔽。
\"贤婿免礼。\"常远山拍了拍陈恪的肩,力道大得让他差点踉跄,\"乐儿在信里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老夫倒要听听是真是假!\"
常乐已经挽住父亲的手臂,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爹!您不知道恪哥哥有多厉害!\"她眉飞色舞地比划起来,\"台州那些贪官想用翡翠狮子贿赂他,结果他转头就把赃物充公,还逼着他们推行保甲法\"
雪越下越大,落在常乐的发间像撒了一层糖霜。
陈恪安静地跟在父女俩身后,听着妻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他如何设计让赵启铭自食其果。
她讲得活灵活现,连他本人都差点信了那些计谋是临时起意而非精心谋划。
\"最后那些贪官还得感恩戴德地帮恪哥哥数银子!\"常乐说到兴奋处,不小心踩进雪坑,被陈恪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