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正站在老槐树下,身上穿着他去年寄回的靛蓝褙子,洗得发白的衣襟上别着朵小红花。她身后站着周夫子,那根熟悉的竹杖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陈恪几乎是滚下马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他却感觉不到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母亲面前,他\"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地面:\"娘!儿子回来了!\"
王氏的手颤抖着落在他发顶,熟悉的槐花香从袖口传来:\"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陈恪抬头,发现母亲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记录着这些年独自拉扯他的艰辛。他喉头发紧,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不孝,让娘久等了。\"
围观的乡亲中已经有人抹起了眼泪。常乐不知何时也跪在了他身侧,恭恭敬敬地向王氏行礼:\"伯母好。\"
王氏连忙扶起常乐,上下打量着这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姑娘:\"乐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要做我家媳妇了?\"
常乐的耳根瞬间红透,羞得躲到了陈恪身后。围观的乡亲们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陈恪转向周夫子,再次跪下:\"学生拜见恩师。\"
老夫子的手比去年更加枯瘦,却依然有力。他扶起陈恪,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好,好啊老朽当年就说,此子非池中之物\"
\"周海门兄!果然是你!\"
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打断了这温情时刻。陈恪转头,只见钱德洪和王畿两位心学大儒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前方,正激动地向周夫子拱手。
周夫子明显一怔,随即大笑:\"德洪!王畿!你们怎么\"
\"海门兄隐居于此,教出如此麒麟儿,却瞒得我们好苦!\"王畿上前一把抓住周夫子的手,\"若非陈恪在策论中流露心学根基,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陈恪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周海门?那个他随口胡诌的\"周知\"?他的启蒙恩师竟然真是心学大师?!
\"穿越者守则第一百四十六条:\"陈恪的脑子嗡嗡作响,\"当你随口编的谎言成真时,请保持微笑——哪怕内心已经有一万头羊驼狂奔。\"
常乐悄悄掐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