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松木香混着丹药的苦涩喷在常远山脸上,\"但朕更好奇——一个举子,如何比兵部更懂边务?\"
殿内死寂如坟。常远山看着金砖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重重叩首:\"陈恪言,仇鸢五月军报称斩首三百,然《邸报》载是日大同无战事;又言俺答部今春冻毙牲畜,必会南下\"
\"够了。\"嘉靖帝直起身,道袍大袖如垂天之云,\"传旨:仇鸢锁拿进京,着三法司会审。\"他忽然拈起青词对着烛火细看,\"这藏头诗『边关有变,速备蓟宣』,倒像是专门写给朕的。\"
烛光穿透宣纸,将\"玄天垂象\"四字映在皇帝苍白的脸上。
常远山突然福至心灵:\"陈恪说,唯有精通道藏者能解此谜\"
\"哈!\"嘉靖帝突然大笑,笑声在精舍梁柱间撞出诡异回音,\"好个陈恪!先以青词投朕所好,再藏兵略解朕之忧——\"他猛地收声,独眼里精光暴射,\"此人现在何处?\"
\"在臣府上备考传胪。\"
\"备考?\"嘉靖帝的拂尘柄突然抵住常远山咽喉,\"他既知边患,为何不逃?\"
常远山感到冰冷的玉柄划过喉结:\"他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丹墀上传来\"咔\"的脆响——拂尘柄被生生捏断。嘉靖帝转身望向太祖画像,阴影中他的侧脸忽明忽暗:\"传旨:明日巳时,朕要在这精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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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陈恪在怀远侯府的书房里猛然惊醒。油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道道银栅。他摸向枕下的《穿越者守则》,却触到一片冰凉——常乐不知何时坐在他榻边,指尖正抵着一柄出鞘的短剑。
\"明日面圣。\"她声音哑得不像十八岁少女,\"若陛下问起边关事,你只说从《九边图说》推测的。\"
陈恪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知乎问题《如何在帝王心术下保命》的高赞回答闪过:【当皇帝问你情报来源时,请把功劳推给已死的先贤】。
\"常乐。\"他轻轻握住剑刃,\"你可知仇鸢通敌的证据\"
\"我知道!\"短剑\"当啷\"落地,常乐突然扑进他怀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