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鹰隼般的目光在陈恪脸上刮过:\"你知道构陷边将,该当何罪?\"
\"斩立决,株连三族。\"陈恪的声音平稳得出奇。
\"那你为何还要写这种东西?\"常远山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就凭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就敢妄言边关大事?\"
陈恪深吸一口气:\"学生并非道听途说。仇鸢杀良冒功之事,边关将士多有怨言;俺答汗去年冬损失大量牲畜,今春必会南下劫掠;再加上边军防御松懈\"他顿了顿,\"这些都有迹可循。\"
常远山眯起眼睛:\"你一个书生,如何知道这些军机要务?\"
\"学生\"陈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学生曾读过《九边图说》,对边关防务略有研究。再加上近来边关军报多有蹊跷之处,学生才大胆推测。\"
书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常远山的手指在青词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催命的更鼓。陈恪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终于,常远山开口:\"即使你所言非虚,这事也轮不到你管。安安稳稳考取功名,迎娶乐儿,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这句话像刀子般剖开了陈恪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想起常乐含泪的威胁,想起王氏在村口送别时佝偻的背影,想起自己寒窗苦读的日日夜夜
\"学生知道不管此事,依然可以靠功名好好活下去。\"陈恪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学生更知道,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若因一己之私坐视灾祸发生,学生愧对圣贤教诲,愧对常乐垂青,更愧对——自己的良心!\"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在书房内回荡。常远山的表情微微松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好一个"为生民立命"。\"常远山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若此事有误,不仅你要掉脑袋,连乐儿和整个常家都会受牵连?\"
\"学生知道。\"陈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所以学生已将证据整理完备,边关军报与仇鸢奏折的矛盾之处都做了标注。常大人只需派人查证,便知真假。\"
常远山盯着陈恪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乐儿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傻子。\"他拿起青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