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胳膊都摆在这里了,梅达尔看到了自己的肩膀,在里面站着,他把脑袋抬起来,盯着树枝上的衬衣,衣服的口袋被堵上了,那里面掉下来一面镜子,砸在梅达尔脸上,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所以伸出手去戳他的耳朵,他的耳朵上长出了翅膀,带着他飞翔,梅达尔飞向树上,他穿过树干,砸进地面上的嘴巴里,再也出不来了,克瓦尼听到咀嚼的声音,他还饿着肚子,他把别人的盘子抢过来,塞进自己嘴里,他想抱住这棵树的尾巴,亲一亲它的皱纹,它上面的果实还在说话,这句话是写在纸上的,克瓦尼要把它画成画,贴在自己床上,他要把自己埋进被褥里,盯着这幅画睡觉,他要走进房间,蹲在那儿,别人都高高在上,俯视他的脑袋,他把眼睛埋进心里,门这时候才能推开,这棵树很高,这是独属于它的高度,克瓦尼把自己手腕处的戒指拔下来,丢给杰福,他把嘴张开,说着话,杰福听不懂这些词汇,克瓦尼伸出手,与杰福道别,他转身跳进树洞里,这树洞与天边泛白的海水相接,带着他的脑袋沉入五光十色的画里,这幅画里有人在画画,它们拿着笔,准备举办一场画展,克瓦尼看到蹲在墙边的孩子,打算把它拉起来,他闭上耳朵,掉进咆哮着的机器里,海水深处跳出橘黄色的光点。
杰福和埃瑞奥站在格罗蒂身后,他们一同抬起头,想去抚摸这棵树的肌肤,也许他们的孩子在这里,也许格罗蒂的哥哥还在这里,他的生命之火摇曳着,他能听到家人的呼声,杰福靠在一辆车子上,把一朵花别在自己口袋里,这朵花应当送给埃瑞奥,他用手摸了摸湖蓝色的花瓣,看着埃瑞奥的眼睛,同一种颜色,这朵花属于那棵树,埃瑞奥坐在地上笑,格罗蒂能听见自己的哥哥在狂风中的呼喊,现在风来了,它来得晚了些,梅达尔本能乘着这阵风飞去他想去的地方,埃瑞奥的头发被吹乱了,所以格罗蒂笑了起来,她嘲笑自己的母亲,嘲笑这阵风,嘲笑狂风中微笑着的自己,杰福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们身上,他听到自己的孩子在说话,一阵雨走了过来,它来得不是时候,克瓦尼本能顺着这阵雨落进海底,听听游鱼的声音,格罗蒂的头发被打湿了,这附近没有水桶,淡蓝色的水桶,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相同的颜色,那棵树上长出了果实,它们走到一起,牵着手,唱着歌跳下来,这些果子顺着树干滑下来,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