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真的被病魔从她体内,丝丝毫毫得抽离干净。
他明白,这是演员入戏太深,难以抽离,有经验的演员自我调整就好,可问题是何米的表演经验不足,拍到现在第三部电影都算是本色出言!这样演戏不容易让观众出戏,可也不容易让她自己抽离啊!
“哦,我,我没事。”何米应了一声,轻轻地笑,哪怕虚弱却依旧灿烂的面容,正是阿敏的味道。
这场戏之后,何米就跟开了挂一样,进步得嗖嗖嗖的快。
要说前面的剧情只是为了立一个让人喜欢的阿敏的角色,后面阿敏生病之后的转变才是最表现演技的地方。
阿敏撑着一张笑脸推开窗帘,迫不及待得穿着西准备离开医院,却在副院长的沉默中,穿鞋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凝固在原地。
她跪坐在佛前,明明腰痛得都直不起来,可依旧磕头跪拜的动作不显得前程,却只剩下满腔的苍凉和绝望。
山顶那一场戏最困难,前面才刚开开心心得跟男朋友撒娇,欢笑,换身衣服抹把脸,她就是个坐在轮椅上站不起来的病人。
白色毛衣换下来绿色的短袖,盖着蓝色的摊子簇拥着她越发单薄瘦削的身子。在山顶没有专业的化妆师,连眉毛都一边高一边低一边粗一边细,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可是这样凌乱的妆容,仿佛越发凸显出护她此时此刻的情景。
这一段表演没有台词,申东尔跑到山顶架了一个摄影机怼在她眼前拍特写。
申东尔问她要不要调整一下情绪,她缓缓得吸口气,即轻,且慢,透着法子骨子里的虚弱说,不用。
一声action之后,神态只是普普通通的悲哀绝望晦暗无光而已,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点漆涂墨了一样极黑,黑的好像拉上了帘子关上了门,死死捂住,可眼神是散乱的,暗沉的,恍惚的,全无焦距。
忽然,那眼珠轻微煽动了一下,眼底有似乎透着一点光,朦朦胧胧似灭非灭。
雾散了,她看到一架划过空中的飞机。
之前,也是在这里,她跟阿杰撒娇,她没有坐过飞机。
刚刚说过的台词就在耳边,哪怕戏中依旧过去不断的时间,可对她来说,此情此景,言犹在耳。
可那个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