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山巅的白玉广场被数百盏天灯照得亮如白昼,十二根盘龙玉柱间挤满了各宗修士,道袍翻飞如浪,剑气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我站在云端往下看,能清楚看见玉台中央那道玄色身影——凌霄剑尊端坐在九阶玉台之上,左手按在腰间青锋剑上,声如洪钟:\"今日召各位来此,为的是除魔卫道!
那云澈弑师屠宗,勾结妖修,罪大恶极——\"
\"老东西的嘴皮子倒是利索。\"血杀罗刹的镰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锋刮过我耳垂,\"要现在砍了他舌头么?\"
我盯着玉台上那抹道袍,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破庙,幽冥狐用引魂符勾出的记忆碎片还在眼前晃——二十年前,我爹娘跪在凌霄殿外,求凌霄剑尊主持公道,却被他亲手碾碎了求见的玉牌。\"不急。\"我舔了舔嘴角,\"等他把"正义"的牌坊竖到最高处,再踹塌了,才够响。\"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裂开一道血缝。
我踩着狂猿的背破云而下,血杀罗刹的血色镰刀划破气流,带起腥风;幽冥狐化作白影绕着我转了三圈,最终立在我左侧,狐尾扫过我的手背。
九极玄雷鼎悬浮在头顶三尺,鼎身纹路泛着紫电,每道雷纹都像活了似的游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臭氧味。
广场上炸开一片惊呼。
有个穿青衫的年轻弟子手一抖,剑掉在地上,当啷作响;三清宫的大长老猛地站起,拂尘甩得噼啪响:\"魔修竟敢闯凌霄!\"
凌霄剑尊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我看见他指节泛白——这老东西在怕。
可他脸上还挂着正道魁首的慈悲笑,声线稳得像山:\"云澈,你可知私闯凌霄大会是何罪?\"
\"罪?\"我歪头笑,弑魔剑从腰间自动出鞘,黑霜顺着剑刃往下淌,在虚空凝成冰晶,\"当年我爹被你们以"勾结魔族"的罪名处死时,你们说那是替天行道;我娘跪在凌霄殿外七天七夜,求你们还个公道,你们说她"扰乱清修"。
现在倒来跟我讲罪?\"
人群里突然响起抽气声。
我知道,有人认出了我——当年被灭门的苍澜宗少宗主,本该死在乱剑之下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