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过往种种,此刻都化作利刃。
待到天光大亮时,裴玉岑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一夜之间,那个温润状元郎,沉稳寡言左侍郎都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阴狠,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刑部官员。
他如今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不择手段。
大婚次日,原本应该休沐三日的裴玉岑,却准时出现在刑部衙门。
虽然共事不久,但是同僚们,尤其是薛德昌明显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变化。
那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和锋利,与往日的温和寡言截然不同。
无人敢上前搭话,只远远观望。
而裴玉岑这种状态,接连维持了数十日!
伴随着这位刑部新秀阴冷而来的,是刑部大牢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清洗。
裴玉岑拿着李锐给那份名单,以雷霆之势,将之上有姓名之人全部一一“处理”。
或是寻个“正当”由头下狱,或是罗织罪名判处流放,更有甚者,直接在狱中“意外身亡”。
他事情做得干净利落,而卷宗更是完美无缺,找不到任何破绽。
一时间,刑部上下人人自危,对这位新任左侍郎,更是多了十二分的畏惧。
二月二十八日。
刑部尚书李府,书房内。
“做得不错。”
李锐翻看着裴玉岑呈上来的卷宗,方正威严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手脚很干净,没留下什么麻烦。”
裴玉岑垂手而立,半垂眼眸,面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那些消失的人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越是这样冷血无情,李锐却愈发满意。
他将卷宗随手丢在了一旁,从书案下取出一个沉重的楠木匣子,推到裴玉岑面前。
“老夫手底下有许多需要用人的地方。”
“如今你也算是经过了考验。”
“你放手去做,老夫会为你兜底。”
“你放心,不论是金钱或是官位,你要你敢要,老夫就能给。”
李锐说完,右手食指在楠木匣子上,不轻不重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