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
寂静维持了很久。
景文帝才缓缓端起暗红龙案上的茶盏,茶盖轻轻刮开浮沫,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诏狱?”
“朕不知贺卿何时去过诏狱。”
说罢,他呷了口茶,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贺晋酌身上。
“总之,既是奉旨离京,便早些出发吧,莫要耽搁了军情。”
“还有那件事,继续查。”
虽然景文帝面上神色莫测,但贺晋酌心中了然。
这位帝王是默许了他的请求和接下来的行为。
他叩首行礼:“臣,遵旨!”
诏狱深处的牢房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郑坚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浑身污秽不堪,眼神呆滞地望着墙壁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贺晋酌白日陪着韩知岁,夜间回府之前,就会来先将郑坚折磨一番。
他带回来那套在战场上,审问奸细的刑具,这些日子里已经被郑坚鲜血反复浸透,变得锈迹斑斑。
在这样高频的反复折磨之下,早已将郑坚增加的嚣张气焰彻底碾碎。
只剩下了麻木,恐惧和无尽的绝望。
贺晋酌不算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甬道中响起,由远及近。
只听到这脚步声,郑坚残破的身体,就瑟缩了一下。
牢门被打开,贺晋酌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外面昏暗光线。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半个时辰前,在长公主府邸惜花阁内,他的眼神有多深情温柔,此刻就有多阴翳幽暗。
贺晋酌的目光扫过角落里那滩烂泥般的人形,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被他的几乎丝毫不隐藏杀意的目光扫过,郑坚呆滞双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响。
贺晋酌没有说话,只是缓步靠近
他站定在郑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突然,贺晋酌抬起脚,腿部肌肉猛然紧绷,穿着厚重军靴的左脚,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