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手脚麻利地摆弄尸体,一个喘着粗气的中年狱卒忽然小声道:
“大人,他脖子上有些异常痕迹。”
裴玉岑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南卫风颈部除了绳索勒痕外,还有一处不算明显的淤青。
裴玉岑心底涌起一阵恶寒——这哪是什么自缢,分明是被人掐死后,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但
李年上前一步,毫不在意用手蹭了蹭,很快一片紫色呈现在眼前。
“无妨,应该是取下来的时候没注意。”
李年这么说完,那个中年狱卒了然点头。
反正李年是李尚书亲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何况,面对这个曾经对他们普通狱卒不怎么样的南卫风,大家粗手粗脚也能理解。
看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说法,裴玉岑默然。
视线再次扫过南卫风的脸——眼睛半睁,里面盛满绝望和恐惧,仿佛死前目睹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嘴角有干涸血迹,牙关不自然地紧闭,好似死前咬了什么。
裴玉岑心中一动,也顾不上胸中翻腾的恶心感,卸了南卫风的下颌骨,从南卫风口中取出一团碎纸。
李年侧了侧身,挡住了其他狱卒的视线。
裴玉岑仿若未觉,自顾自地展开血迹斑斑的纸团,上面只有几个模糊字迹:
“勿信”
后面字迹被血浸透,难以辨认。
这是南卫风什么时候咬在嘴中的?
这信息是传递给谁的?
勿信后面是谁?
是李锐?薛德昌?还是他裴玉岑?!
裴玉岑眼神闪动,迅速将纸团捏碎,塞进了袖中。
李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转头问裴玉岑。
“大人,如何处理?”
裴玉岑缓缓吸了口气:
“按照尚书大人吩咐,一切从简。”
“畏罪自杀的折子,还有认罪书,我会亲自写好,连夜送到尚书府上。”
“南卫风畏罪自尽,将尸体烧了,骨灰撒入运河。”
“明白。”
李年微微鞠躬,带着狱卒有条不紊忙碌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