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留宿,所以傍晚他就回到了定国公府。
此刻韩之序正神色认真的坐在书案前,拇指与食指间的老茧比前两日更厚了一些。
他右手小心翼翼打磨着一张弓弦。
制作一把弓,就要知晓弓的构造,材料,品性,这并不容易。
《考工记》就有记载,制作弓需要六种材料,“干、角、筋、胶、丝、漆”。
但大靖朝弓箭,一般都是男性使用,就算工部有为长公主殿下特制的,想要拉开也十分费力。
韩之序现在打磨的弓弦比常规弓箭要小巧许多。
这弓弦是上好牛筋所制,韧性极佳,却也很难打磨,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他神情专注,目光沉静而温柔,像是手中打磨的不是一张弓弦,反而是价值连城宝物。
每一次弓弦震颤,都会在他指间传来崩裂般的刺痛。
可他却恍若未觉,依旧一直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只有更精细一些,才能让这张牺牲了力量,提升了射速的弓,最适合阿瑶姐姐使用。
他手边还放着一枚通体翠绿的玉韘,其上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羽翼。
样式小巧,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
唐棠推门而入,打破了书房的静谧。
“主子。”
他从来不会喊那个劳什子世子,而且他还能不知道自己主子吗?
他主子压根也不想当什么定国公,更不在乎这个世子之位。
“嗯,说。”
韩之序手下动作不停,丝毫没有被唐棠突然闯入而打扰。
“刑部那边传来了消息,裴玉岑今天刚上任,开始接触南卫风了。”
听到这,他扬了扬右侧眉毛。
“哦?”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目前来看,还只是交接刑部一些旧案卷宗。”
“对南卫风的姿态也放的很低。”
唐棠继续禀报。
韩之序嗤笑一声,
“自诩聪明,却蠢笨如猪。”
“南卫风是什么人?”
“李锐的心腹走狗,岂会轻易相信他裴玉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