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知念的马车走远,宝娟凑到许阿狸身边,压低声音问:“阿狸姐,方才沈知念说于氏要把她嫁出去……这是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许阿狸指尖捋平衣摆的褶皱,声音陡然冷下来,“她和离后本就该另寻归宿,难不成还想赖在沈府不成?”
“可外面都传,裴将军要娶沈家女……”宝娟眼睛瞪得溜圆,“难不成是沈知念?”
许阿狸斜睨她一眼,语气带着三分轻蔑。
“沈家又不是只有沈知念一个女人。裴淮年要娶沈家女,也只是外人传言罢了。”
她顿了顿:“再者,你且想想,若你是裴将军,会选身份尊贵对你倾心的玲珑郡主,还是选被定远侯弃如敝履的沈知念?”
“那肯定选玲珑郡主啊!”宝娟脱口而出。
“这不就结了。”许阿狸扬起下巴舒了口气。
宝娟蹙眉,语气笃定得像是亲眼所见:“可是,我听说沈府这几日忙着采买红绸喜字,备办婚礼物资,明显是喜事将至。”
她顿了顿:“而且,是沈紫燕亲口说的,皇上亲自赐婚,十日后就会……”
“即便是真的,这婚事也断然落不到沈知念头上。”许阿狸突然打断,仍旧无意识捋着衣服:“她如今是被休弃的弃妇,裴将军怎会要她?!”
眼看宋鹤鸣走过来,她骤然收了声。
宋鹤鸣瞥见她用那只“受伤”的胳膊捋平衣褶,眉头瞬间蹙起:“阿狸,你胳膊没事了?”
许阿狸指尖猛地一顿,下意识抬手护住小臂,眼底掠过一丝慌乱:“还有些发疼……不过就是小伤,忍忍就好。”
宋鹤鸣淡淡嗯了一声,又回头看向沈知念消失的方向,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慌乱。
他方才一出门,见许阿狸倒在地上,后来又捂着胳膊喊疼,就有些慌神。
又因为沈知念对许阿狸心存芥蒂,还态度冷淡,他一时心火上涌便逼她道歉。
可此刻看着那辆马车绝尘而去,莫名产生的悔意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方才是不是太急躁了?
许阿狸把宋鹤鸣表情里的不自然尽收眼底,但是方才那点莫名的不安却早已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