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阿狸被宋鹤鸣扶起来。
她原本英气的眉眼全没了往日神采,反而像浸了水的宣纸般皱成一团。
“沈姐姐,我不过想跟你说清楚话,你何必推我……让我差点被车撞呢?”
她抬手抹着眼角,指尖蹭过的地方留下道灰印子。
“呵,真当人都眼瞎?”师母叉着腰往前一步,声音洪亮得像敲锣,“我可瞅得真真儿的,是你自个儿往地上倒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嗡嗡作响。
恰在此时,玲珑郡主的马车缓缓驶过:“外头吵什么呢?”
侍女掀开车帘探出头:“像是定远侯和沈姑娘在争执呢。”
“沈姑娘?哪个沈姑娘?”玲珑语气不善。
“好像是沈知念。”
郡主轻叩着车窗:“过去瞧瞧。”
……
“许阿狸,我没有推你。”沈知念说的缓慢,一个字就是一个句子。
“沈姐姐意思,是我故意让自己摔在马车下,像你在沈府……落水那日一样。”
许阿狸迎视她的目光,眼底带着戏谑。
沈知念抿唇,表情越发凌冽。
一听这话,宋鹤鸣表情沉了沉。
他上前一步,有意调和:“知念,许是因为你无心之举,阿狸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
沈知念抿唇,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眼底布满寒芒。
“无心之举?”她重复这两个字,轻笑一声:“宋鹤鸣,你也认为是我推她倒地的?”
宋鹤鸣的脸色沉如墨砚。
他试图放缓语气,眉峰却拧成死结:“知念,许是你刚才没留意……”
“我没留意她突然抓住我,还是没留意她往车轮底下躺?”
沈知念打断他的话,“她伤成什么样,与我何干?难不成我站在原地不动,也要被人讹作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