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桃也是担心她。
她笑了笑,伸手替沈孽桃将碎发别到耳后:“你且放宽心,我自有主张。”
裴淮年踏出房门时,沈知念已经不在门厅,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厅,最终落在蜷缩在软垫上的棕熊身上。
熊大耷拉着耳朵发出呜咽。
裴淮年俯身,指腹抚过它毛茸茸的头顶。
他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温柔说道:“熊大,跟我回将军府怎么样?”
“裴将军,你竟然对熊大感兴趣?”春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裴淮年指尖微顿,直起身子时故意用袖口掩住不自然的神情,清了清嗓子:“……嗯。”
“这熊倒有几分灵性,小姐说若能熬过这七日,或能捡回条命。”春喜絮絮说着,“小姐这几天衣不解带的照顾它,这不,又去给它配药去了。”
裴淮年盯着熊大湿润的鼻尖,半晌才从齿间挤出个“嗯”字。
他又深深看了眼那团棕毛,才转身离开。
……
踏入后院药房,沈知念随手取下壁架上的当归、川芎,在青石臼里反复捣碾。
药粉簌簌扬起,她的思绪却全然不在手中活计上。
“咚、咚、咚”,木楼梯突然传来细碎声响。
师母扶着栏杆缓缓下楼,可沈知念恍若未闻,杵着捣药棒发怔。
“知念!”
沈知念睫毛颤了颤,却仍盯着药臼里不成形的粉末出神。
“知念!”师母加快脚步,走到她跟前,直接拿走她手里沉甸甸的捣药杵,沈知念才如梦初醒,脱口唤出:“师母。”
师母望着她失焦的瞳孔,忽而重重一叹:“你怎么一副掉了魂一样的样子,是因为那个书生去世了?”
她将捣药杵搁在案上,声音里裹着疼惜:“跟我说实话,为何执意要嫁给他?”
现当下,除了告诉师傅师母,也无人可说了。
师傅那里路走不通。
若师母能懂她的困局,或许真能帮她一把。
沈知念咬了咬唇,索性将心底想法,当前情况,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师母越听眉峰压得越低,待她话音落尽,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