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毕,皇帝猛地一扯缰绳,马匹长嘶一声,扬蹄朝着行宫方向疾驰而去。
裴淮年薄唇紧抿,目光沉沉扫了一眼许阿狸。
肃杀之气丝丝缕缕外渗。
不过一瞬,他就利落地翻身上马,跟着皇上一起离开。
宁阳王将刚才场景尽收眼底,他似笑非笑的勾起一边唇角,看着那两个捕猎夹挑了挑眉。
一队侍卫上前拆卸兽夹,被困的小熊发出凄厉呜咽。
沈知念一边骑马离开,一边转头看向那头小熊。
它拖着血肉模糊的爪子,拼命往母熊僵硬的身躯爬去,每挪动一寸,都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嗷呜…嗷呜…”稚嫩的呜咽声渐渐变弱,最后蜷成一团颤抖的毛球。
在天子亲临的皇家围猎场设下捕兽夹陷阱,任由小熊哀鸣导致母熊发狂,分明是将皇命视作儿戏,把祖宗定下的围猎规矩踩在泥里碾碎。
这样挑衅皇权的行径,当真是胆大包天!
沈知念收回视线的瞬间,正巧撞上许阿狸投来的目光。
两人隔空对峙两秒,许阿狸突然扬起下巴勾了勾唇,然后骑马快速离开。
……
行宫内。
皇帝端坐在青玉雕花宝座上,周身威压如同凝滞的潮水般蔓延开来。
旁边,皇后凤目低垂,荣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甲,宁阳王半倚在紫檀椅上,缓慢转动大拇指上的黄玉扳指。
三人姿态各异,却都不约而同望向殿内跪伏的人群。
参与围猎的公子哥们齐刷刷伏跪在地上,衣角摩擦声在空寂的行宫里此起彼伏。
“说吧,是谁放了兽夹?”皇帝声如沉雷,“主动承认,朕还可以酌情减轻处罚!”
殿内鸦雀无声。
公子哥们你看我、我看你,喉结不住滚动,却无一人敢打破沉默。
周明远缩在人群深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皇帝等了片刻,见无人应答,猛地拍向龙椅扶手,震得案上烛台铛铛作响。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大晟男儿!放捕兽夹不就是为了首胜之功?贪功冒进却无担当之责……”
他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