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父亲付了诊金,跟他一起去取药。
三大包药取回来,赵婴看了看,全是活血化淤的药,让父亲立刻熬成汤,再亲自给奶奶喂下去。
然而情况很糟糕,奶奶已经不会喝药,父亲把药用勺子舀到她嘴角,乌黑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淌出来。
流的脖子上,衣服上,床单上全是药水。
父亲急得满头大汗,问怎么办。
赵婴说:“让开,我来喂。”
接过药碗,赵婴坐在床沿上,用勺子舀一勺药水,用手指扒开奶奶的嘴,把勺子伸到她舌头后面,勉强把一勺药喂进去。
喂药时,赵婴为了让她喝下去,整个身材匍匐在床上,一碗药喂完,赵婴感觉腰快断似的疼痛。
早饭是母亲做的,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伯母和三婶,包括大伯和三叔也失踪不见。
一家人住在一个四合院里,他们还能藏在哪里去?肯定是藏在房间不出来,怕让他们出药钱。
真是小家子气,不像男人。
直到吃饭时,他们才出来,吃完饭,随便找几个借口,又找不到人了。
这三天,除了上学,赵婴与父亲衣不解带侍候奶奶,而大伯与三叔各种理由不在场,好像患病的不是奶奶,不是他们的亲娘似的。
赵婴对他们的意见非常大,父亲也有意见。
只是奶奶还要病重中,不适合吵架,父子二人都忍了。
到第四天,奶奶还没有醒过来,把郑大夫请过来,号完脉,看看眼睛和舌笞,他摇了摇头,直咂嘴。
父亲问他什么情况。
郑大夫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不要再浪费钱财了,再治下去也是人财两空。与其如此,还不如省些钱。”
奶奶六十岁左右年龄,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已经属于高寿了,许多人四十来岁五十来岁就去世了。
听说人不行了,爷爷老泪纵横,半晌才出去,把大伯和三叔两口子叫过来,沉痛地对他们说:“给你们母亲磕个头吧,她不行了。”
伯母和三婶立刻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只是赵婴听出来,她们表演的成分高于伤心的成分。
有声有泪才叫哭,有声无泪只能叫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