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离开玉兰县那日,天刚蒙蒙亮。她背着简单的行囊,腰间别着那把已经磨得发亮的匕首,踏上了向北的山路。晨雾笼罩着山峦,像一层薄纱,遮掩了她离去的背影。
她走得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砖窑外那株老梨树,在风中抖落几片花瓣,仿佛在为她送行。红姑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想起那日初见时,那人站在梨树下读书的样子。她摇摇头,将花瓣撒向风中。
\"这一次,又该去哪里呢?\"红姑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匕首的刀柄。这把匕首是韩牧野送她的,说是防身用。她苦笑一声,防身?防的是外敌,还是自己这颗总也学不乖的心?
山路崎岖,红姑走得很快。曾经多年的漂泊让她习惯了这种节奏——不停地走,不停地离开。只是这一次,她心里虽然空落落的,却不像当年离开扬州时那般撕心裂肺,也不像逃离戏班时那般绝望。这一次,她只是觉得疲惫,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
\"或许该找个地方歇歇了。\"红姑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那里云雾缭绕,像极了当年扬州码头的晨雾。只是这一次,再没有朱漆画舫,也没有那个听她弹琴的少年,也没有那个历经沧桑依然孤傲独立的人,两人的身影不断重叠又分开,苦笑的摇了摇头她无奈的回头望着早已看不见的庄子毅然转身离开了。
走了三天三夜,女扮男装的红姑来到一个小村庄。这里比玉兰县还要偏僻,村民们对外来人既警惕又好奇。红她用仅剩的几个铜钱买了些干粮,又用打猎的本事帮村民抓了几只野兔,换得了一间废弃草屋的暂住权。
\"年轻人一个人在外,可要小心啊。\"送他干粮的老媪忧心忡忡地说,\"听说北边又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呢。\"
红姑沉默半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乱世之中,死亡如影随形,她早已习惯了。夜里,她躺在草屋的干草堆上,望着从屋顶漏洞中透进来的星光,想起了岩青。那孩子才七岁,总爱缠着她学射箭。不知道她离开后,岩青会不会哭?
这个念头让红姑心里一紧。她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要赶路,不能想这些。
第二日清晨,红姑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骚动。她警觉地握住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