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啦啦队在看台上组成斑斓的方阵,挥舞的彩旗与自制的手幅遮天蔽日。
鼓声、锣声、哨声裹挟着此起彼伏的“加油”,将整个校园煮沸成青春的战场。
日头偏西时,赛程已悄然推进四分之一。
看台席上的遮阳伞次第歪斜,蝉鸣裹着热浪在跑道上方盘旋。
随着广播宣布女子1500米长跑检录开始,一班的休息区里,大家正懒洋洋地往脖子上涂抹防晒霜。
宁为霜已经亲口答应弃赛,大家谁也没把这个项目放在心上。
当广播里突然蹦出“第三赛道,高一一班宁为霜“时,休息区的笑闹声戛然而止。
大家一齐猛地抬头,只见第三跑道的处,一抹白色身影正从检录处走来。
运动背心背后鲜红的班号像团跳动的火焰,灼得所有人瞳孔微缩。
“宁为霜也太胡闹了!”
苏秋攥着观赛手册的手指节发白,纸页被揉出细碎的褶皱。
言梓珩却慢条斯理拧开运动水壶,喉结随着吞咽动作缓缓滑动:
“人都在赛道上了,你还能怎样。”
万春禾急得直跺脚,马尾辫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我们去内圈陪跑,万一旧伤复发好及时处理!“
她向言梓珩投去求助的目光,却撞上对方冷硬的拒绝:
“反正我不去。”
等万春禾再转身还想找救兵时,才发现林鹿时的座位早就空了。
万春禾咬咬牙,只好拽上苏秋冲进赛道旁的草坪。
检录处的警戒线在烈日下泛着刺目光泽,言梓珩的白球鞋碾过发烫的地面,在林鹿时身后投下斜长的影子。
看来他猜的没错。
“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担心宁为霜。”
言梓珩扯松领口的纽扣,喉结滚动着吐出带着火药味的质问,“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脚伤是装的。”
发令枪的硝烟尚未散尽,林鹿时的瞳孔便随着那道白色身影的跃动而收缩。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轻点大腿,精准契合着跑道上逐渐拉开的步频。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脚上的确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