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尾音未落,金属扩音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
音频信号线不知何时已被扯落,黑色线缆如蛇般蜷在颁奖台边缘。
“赛事委员会承诺,若暴力事件属实,绝不姑息;但若有人蓄意构陷,我们将以法律为盾,扞卫每位车手的清誉。“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雕花手杖缓步登台,金丝眼镜滑落在布满老年斑的鼻梁上。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备用话筒,电流声裹着沙哑的承诺,顺着声波震荡器漫向场馆每个角落。
赛事委员会主席踩着被掐断的话尾登台时,叶知遥喉间溢出的轻笑隐没在人群骚动里
他垂眸摩挲着腕表边缘,蓝宝石切割面映出他眼底翻涌的冷意。
这帮资本家永远嗅觉敏锐,连选手深陷舆论漩涡的危机都能淬成流量,宁可踩着他人清誉作垫脚石,也容不得半分风头旁落。
林鹿时将手机塞进白衬衫口袋,他看向出口处攒动的人头,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香槟渍晕开的褶皱。
主办方的引导广播第三次催促散场时,韩厉终于随着人流踱到安全通道,黑色棒球帽檐压得极低,却在与林鹿时擦肩的瞬间被拽住背包带。
“我知道你,年级第一。”
韩厉扯动嘴角,喉结在阴影里滚动,“真巧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林鹿时说,“不巧,我特意在这儿等你。”
他扬起手机,屏幕上循环播放的行车记录仪画面里。
视频里韩厉的身形半蹲在矿泉水箱旁,帽檐压得几乎遮住整张脸。
他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根黑色数据线,熟练地将手机与赛场大屏的传输装置对接。
蓝色指示灯诡异地明灭,屏幕上的视频文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成传输。
林鹿时调漫不经心却字字带刺,像要直直捅进韩厉的心脏。
“我朋友是主办方邀请的官方转播媒体,他的车就停在会场旁。”
“很不巧,行车记录仪恰好能拍到你。”
陈亿作为当事人,在视频播放的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警笛声冲散了观众离场时的喧闹,
韩厉被带上警车的瞬间,黑色棒球帽檐压得几乎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