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时瞥见宁为霜仰头望向窗外,香樟树影在她瞳孔里摇晃。
他心下一紧。
林鹿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挡在窗前,校服袖口扫过玻璃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高一年级部在一楼,跳窗逃课这种事,宁为霜不是没干过。
林鹿时一个箭步过去,把窗子当了个严实。
好在宁为霜现下并没这个念头。
“快上课了,先回教室。”
林鹿时抓住宁为霜手腕,入手处一片冰凉。
他下意识就收紧了手指。
“请假的事,我陪你去找教导主任说。”
庄妆坐在办公桌后,目送两个学生离开的背影,抬手揉了揉眉心。
倒不是故意刁难人,只是宁为霜的处分还没下来,庄妆不敢轻易给她批假。
一个月前,是教导主任亲自把宁为霜送到一班,深层的缘由庄妆不了解,也没兴趣深究。
从临江回家的晚上,宁为霜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思绪如乱麻般纠成一团。
辗转反侧到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重活一回,宁为霜打算在宁维森跟前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纵有千万个逃学的念头在心底横冲直撞,也被她硬生生按捺下去。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声音就像老旧的录音机发出的“嗡嗡”声,比专业催眠师还有效。
宁为霜强撑着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眼皮也似有千斤重,她瞧着老师的身形渐渐模糊、重叠。
终于,她放弃抵抗,双臂交叉叠放在课桌上,脑袋一歪,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趴在桌上,准备补个回笼觉。
林鹿时趁数学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翻出张草稿纸,在洁白的纸面上写下行字。
感受到林鹿时手伸过来,宁为霜半睁开眼睛,下巴还埋在臂弯里,半垂着眸子,一行刚劲有力的黑色字迹映入眼帘。
“为什么想转学?”
宁为霜微微皱眉,犹豫片刻后,提笔回复。
“这儿的同学太无聊,玩不到一起。”
她笔下的字体龙飞凤舞,与林鹿时铁画银钩的字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