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氤氲的水汽,她忽然看见挂在屏风上的衣裙。似乎是殷霁珩命人准备的,淡青色的料子上绣着细小的白花,正是她喜欢的淡雅款式。
她将半张脸埋入水里,连续不断地咕噜噜吐着泡泡,面颊红烫,不知是不是水汽蒸腾,又或者是心此刻乱了,血液翻涌,映在面上。
最开始她以为殷霁珩只是个小侍卫,算不得什么靠谱的人,甚至有时举止还过于轻浮随性。可一次又一次他的舍身相救,都不得不让她一点点看见这人完整的模样。
和他待在一起时,那种久违也难得的安心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她包裹,出于潜意识的那份信任也很快冒出,许栀闭上眼,只觉得浴桶中水波晃荡,一点点扑在她本就发热的面上,又晃动了她的心。
水渐渐凉了,她起身擦干,换上干净的衣裳。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许栀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随着殷霁珩离开时,孟宴卿最后的那个眼神似乎还落在她身上。可分明,是他辜负了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的投入。他曾托着下巴与她促膝长谈,听她描绘那些现代光景。可现在又利用这些自己授予他的一切来谋害她。
她免不得讽刺一笑,很快又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枕边的玉佩。
冰凉的玉石渐渐被她的体温焐热,她捏在手里,只觉得玉石温润,渐渐抚平了心头的全部不满与难安。恰如赠她玉佩的主人一般,有着某种现代药物的奇迹,很快让她镇静下来,困意翻涌,不久就陷入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