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李凌不动声色起身退出,独留孟宴卿一个人待在没有点灯的屋子里。
孟宴卿闭上眼,拳头拧紧,再度睁眼时,一手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点燃了一路,浇不灭心头的邪火,反倒助长怒意。
孟宴卿死死盯着他案前的那只雕花毛笔,那是许栀去年送他的生辰礼,据说是她自己跟着他们那个时代的师父亲手做的。
“侯爷这又是怎么了?”
苏安怡提着一个红木食盒推门而入,对地上的碎瓷片视若无睹,脚步却准确机敏地避开了一地狼藉,裙摆摩挲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听说许栀的古物司又接了大单子。”她似忘了几日前二人的争执,一如既往地布着菜一边还状似无意地絮叨着,“连户部侍郎都夸她修复的青铜器天衣无缝。”
孟宴卿手中的酒杯被他攥紧,忽然啪的一声,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
苏安怡故意不去看他,余光中却捕捉到了这点一样,继续添油加醋:“今日我院里的彩云出去采买,结果居然看见许栀和一个男人并肩走进古物司,好像还是上回那个侍卫,而那会儿天还没大亮呢……”
“砰!”酒杯被他一下砸在墙上,瞬间碎成数片,酒液顺着墙面缓缓流下,留下一道道深色痕迹,像是墙面在哭泣。
苏安怡故意瑟缩了一下,忧心地看向孟宴卿。
“你可别气坏了身子,”苏安怡掏出绣帕,拉过他的手腕,细细给他擦手。“先前我们也一时糊涂了,起了争执。说实话,我也不想看你如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