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张三的汉子没了媳妇。
总之是些散碎的言论。
余幼嘉说的时候也十分平常,不带有任何的偏颇与心软怜悯。
可偏偏,一切平常的言语从她口中说出,总有一股难以言喻,令人后知后觉感受余痛的钝感。
余幼嘉坐在蒲团上,坐没坐相的将脑袋撑在矮案几上:
“表哥,你说,众生的苦,苦在人为,还是苦在天命呢?”
这问题很简单。
人为,便说的是蒋掌柜,马县令,或是再大一些,能给马县令官位,能将余家贬黜抄家的贵人们。
他们或许贪财,或许好色,或许为了一己私欲
总能掀起许多波澜与苦痛。
而天命,问的便是冥冥之中的命数,定数。
好人是未必有好报的。
这点,余幼嘉很早之前就知道。
只是她从前不在意,觉得与自己无干,也对他人提不起兴趣。
可现在,她突然有些想要知道缘由。
毕竟,这世道,‘死’未免似乎也太容易了。
总感觉本该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眨眼,一句话的功夫,就死了。
毕竟,她从前,也从未为金钱烦恼过。
可如今,那‘命数’上许是写了余幼嘉可能会贫穷,所以,当真难挣扎的很,一旦做起累活来,夜间时往床上一趟,只怕连呼吸都忘了,哪里还有心去搅弄几分聪明
这问题确实是好答的。
随便选一个,都各自有各自的道理。
可偏偏,这个问题,周利贞答不上来。
因为他所学之道里——
众生无苦。
而以唇舌糊弄于她,他不愿。
哪怕是无法提起的事情,他也想只说‘真话’。
周利贞沉默着,余幼嘉也沉默着。
好半晌,余幼嘉回神时,才发现表哥已经老老实实将大氅披好,连鞋袜不知何时也穿上了。
余幼嘉见此有些欣慰,也没强求答案:
“早该将衣服好好穿好。”
“年少不知好好保重,等老了之后浑身都是毛病”
“表哥刚刚那衣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