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拂了拂眼角的泪痕。
她脸颊泛红，语气轻柔。
“奴……奴叫白素儿。今日多谢公子相救。”
说罢，便对沈阳盈盈一拜，动作虽怯生生，却有几分书香世家的教养之姿。
沈阳略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
“不必如此。”
白素儿的声音略带哭腔，却依旧清晰。
“我娘亲早年去世，家中只余我与父亲相依为命。”
“可前些时日，因家里与大伯一脉争地，那日争执中，大伯母一怒之下将父亲推倒……”
“谁知就是这一下，父亲，他，他没挺过来。”
白素儿说着，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滚落，双肩微颤，却强自抿唇不哭出声。
“父亲临终前只嘱咐我莫入歧途，保住清白……可我实在没钱安葬他，才出了这下策。”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攥着沈阳方才给的银票，眼中满是羞惭与痛楚。
沈阳听罢，心中一沉。
他望着眼前这个满面孝色、声音颤抖却竭力维持体面的少女，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他才低声道。
“我近日还有诗会，再过几日便是乡试，若亲自随你回乡，恐怕分 身乏术。”
白素儿闻言，眼中一黯，似是早已有所预料，却依旧垂眸不语。
“无碍的公子，奴不奢求什么，能遇到公子这般好心的人，已经是奴的运气……”
沈阳沉吟片刻，随后转身招了招手。
不远处，两个少年快步赶来，正是他那两个平日跟前伺候的小厮。
“这两人一个叫喜儿，一个叫顺子，办事还算牢靠。”沈阳道。
“你便带着他们一道回去，处理你父亲的后事。待事了之后，前往仙人府找我，他们识路。”
“想来你身边有人陪着，你这大伯母也不敢再张狂。”
白素儿本还低着头听他安排，猛然一愣，像是没想到沈阳会帮她帮到这一步。
下一瞬，她抬头，眼中光芒一闪。
忽地福身深深一拜，几乎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与依赖，轻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