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这镇子虽小,却扼着南北商道,当年我家商号的伙计曾说,镇西头的‘悦来客栈’后院能停十辆镖车。”她说着,忽然抬手按住车厢顶板,“逸飞,慢些!你瞧那路边——”
欧阳逸飞立刻收缰,马蹄在官道上踏出一串火星。借着朦胧的天光,只见右侧路基下斜插着一块歪倒的路碑,碑身布满青苔,唯有“落霞镇”三个篆字还依稀可辨。碑旁的草丛里,竟半埋着一具锈蚀的铁盾,盾面上交错的刀痕深可见骨,显然是经历过惨烈的搏杀。
“是去年的劫案现场。”梅降雪的声音沉了下去,她曾听父亲说过,去年秋天有一支运粮队在落霞镇外遇袭,整队镖师无一生还。她俯身拾起盾边半片碎裂的青铜护腕,指腹蹭过上面模糊的云纹——那是北方镖局特有的标记。
苏璃轻轻掀开窗帘一角,晚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的惊惶:“欧阳大哥,这镇子……还能住吗?”她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梆子响,“咚——咚——咚——”,三长一短,在寂静的旷野里传得极远。
欧阳逸飞望着那几点越来越清晰的灯火,沉声道:“越是这种地方,越要进去看看。”他重新扬起马鞭,却比刚才慢了许多,马车辘辘前行时,他注意到官道两侧的荒草里,不时能看到折断的箭镞和磨损的马蹄铁。这些遗落的碎片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横亘在通往镇子的路上。
又走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前方的雾霭终于散去。落霞镇的轮廓在残阳最后一丝余晖里显影——镇口立着两根歪斜的木柱,上面挂着的酒旗早已褪色成布条,在风里簌簌作响。镇子不大,几十间土坯房沿着官道两侧排开,多数房屋的窗棂都破了洞,只有中间一座高脊飞檐的楼阁还算完整,门楣上“悦来客栈”的匾额虽蒙着厚厚的尘土,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气派。
“就是那家客栈。”梅降雪指着楼阁,长鞭指向二楼东侧的窗口,“当年伙计说,那间临窗的上房能看到整个镇子的动静。”她说着,忽然勒住了欧阳逸飞的手腕,“你看那门口——”
客栈厚重的木门半开着,门轴处结着蛛网,门内黑洞洞的不见光亮。但在门槛内侧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欧阳逸飞将龙渊剑往腰间紧了紧,示意梅降雪和苏璃留在车上,自己则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