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纹路,竟与她掌心的血痕完美重合。远处传来更夫敲打的声音,竟是卯时三刻——比正常时间快了整整一个时辰。
\"镜中的时间,从来比外面快。\"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沈予乔惊觉那是从冰针里传出的,\"当年我用妹妹的身体逃出镜中,却让她被困了二十年现在该你做选择了,予乔,是成为镜中人,还是让镜中世界永远尘封?\"
手中的冰针突然发烫,秘典的余烬在风中聚成牡丹形状。沈予乔抬头望向东方,朝阳正跃出地平线,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废墟上投下镜中人才有的扭曲轮廓。她握紧冰针,针尖对准自己左眼角的疤痕,听见远处梨园传来新的戏腔——那是从未听过的曲目,唱词里反复出现\"镜里镜外,真假难猜\"。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冰针时,沈予乔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与镜中世界的脉搏终于重合。她忽然明白,所谓的秘典下册,从来不是逃出生天的指南,而是让两个世界永远纠缠的诅咒。而她,既是解咒的钥匙,也是诅咒的延续。
\"对不起,母亲。\"她轻声说,将冰针刺入掌心,\"这次,我要让镜子里的人永远留在镜子里。\"
鲜血滴在碎镜上的瞬间,整个承羽阁废墟发出剧烈的震动。沈予乔在崩塌的石屑中看见,镜中世界的门正在缓缓闭合,戏台上的女子、玄色长袍的男人、甚至张婉宁的身影都在门后尖叫,而李偃飞站在门中央,对她露出最后的微笑——那笑容里有解脱,也有遗憾。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晨光已洒满废墟。沈予乔摊开掌心,冰针已经融化,留下枚牡丹形状的胎记。她知道,镜中世界的威胁暂时解除了,但镜子还在,秘典还在,悬壶阁的诅咒就永远不会消失。
她拾起李偃飞的鎏金枪缨,转身走向梨园。戏台上的梆子声已经停止,只剩下空荡荡的戏台,和角落处新出现的戏服——那是套月白襦裙,左袖口绣着半朵牡丹,像等待补全的谜题。
远处传来更夫的报时:\"卯时正,天光大亮——\"
沈予乔摸向颈间的银铃残片,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碎响。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镜中的人还在等待,秘典的残页还在生长,而她的故事,才刚刚揭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