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西市那场火,你没说实话。”李偃飞抽出腰间鎏金枪,枪柄上的梅花纹与张守正账本上的印记在火光中重叠,“张守正的儿子阿满死时,左手小指被人斩断,而你的左手小指……”她突然握住王老汉的左手,发现小指第一节弯曲不自然,指甲缝里嵌着半片琉璃——正是当年武安堂用来盛放毒焰粉的容器碎片。
老人突然号啕大哭,浑浊的泪水冲开眼角的灰垢:“侯爷让我们把孩子绑在药架上试药,阿满咬断了我的小指,血滴在五石散的药罐里……”他扯开衣襟,胸口烙着北斗七星的烫伤,每个星位都对应着悬壶阁焦尸胸口的暗纹,“张大人说,要让这些星星带着我们的冤魂去找阎王,所以他在药柜上刻了倒悬的北斗,让毒焰沿着反方向的经脉烧穿心肺——”
更夫敲过五更,沈予乔带着蜡丸重返悬壶阁废墟。焦黑的房梁在夜风里发出吱呀声,她踩着摇摇晃晃的木梯攀上横梁,突然发现榫卯结构间卡着半片竹简,上面刻着《千金方》中“五石散论”的片段,却在“久服轻身延年”处被刻刀划得深可见骨。每段经文末尾都有个极小的气孔,孔内残留着蜂蜡——这是利用热胀冷缩原理制成的“留声孔”,当火焰炙烤房梁,蜂蜡融化,刻在木纤维里的声音便会随着木纹炸裂释放。
“起火时的《千金方》念诵声,是张守正提前刻在房梁上的。”她用银簪敲击气孔,空洞的回声里竟混着孩童的啼哭,“当年武安昌用《千金方》做幌子毒害百姓,现在张守正让这些经文成为催命符——每念一句,就是给死者的罪状书。”沈予乔忽然注意到房梁中心刻着“阿满之位”,周围十二道刻痕对应十二具焦尸的位置,而第十三道刻痕指向枯井——那里本该是王老汉的位置。
卯时的太医院弥漫着反常的寂静,掌院吴明修的尸身不知何时从停尸房消失,只在青砖上留下北斗形状的血迹。李偃飞顺着血迹找到后堂地窖,铁门内侧刻着与悬壶阁相同的星图,三十七具孩童骸骨呈环形排列,每具骸骨的喉管里都塞着五石散的药包,最小的那具左手握着半枚梅花纹玉佩——正是李偃飞父亲生前所佩。
“这是武安昌的‘药人阵’。”沈予乔举起从骸骨堆里找到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人体经络与五石散毒性的对应图,“他把孩童当作活药柜,用五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