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尽天下冤\"。突然,她想起三具尸体砚台里的指甲碎屑——那不是受害者的,是凶手自己的,就像古代匠人刻碑时,会留下自己的指甲血来祭石。
\"李大人,当年徐先生的尸身\"沈予乔忽然抓住李偃飞的手腕,\"是不是没有找到舌头?\"李偃飞浑身一震,瞳孔里映着木盒中狼毫笔的影子:\"仵作说,焦尸的口腔里有半片梅瓣,墨色浸透了牙龈\"话未说完,井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井壁上。沈予乔探头看去,只见井底的水面上,不知何时漂着三张血书,正是三具尸体手中的\"墨冤\",只是被水浸透后,下面的淡墨字迹显了出来——是三个名字,正是二十年前焚书案中离奇失踪的三个寒门学子。
吟诵声突然变成了哭声,尖细的、含混的,像是从无数个喉咙里挤出来的。沈予乔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银镯上的细针突然发出蜂鸣,指向奎文阁的方向。她来不及多想,拽着李偃飞就往回跑,刚转过月亮门,就看见奎文阁的屋檐上站着个人,手里举着盏灯笼,灯笼上画着的,正是半枝墨梅。月光穿透灯笼纸,将那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影子的右手分明握着支巨大的狼毫笔,笔尖滴着血,在青石板上写着个\"冤\"字。
\"那是\"李偃飞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沈予乔看清那人的衣着,正是唐代官服的样式,却比寻常官服多出几分陈旧,衣摆处绣着的墨梅已经褪色,却依然清晰。当那人转身时,沈予乔终于看见他的面容——与木盒中徐文远的狼毫笔杆上刻的画像分毫不差,只是面色青白,嘴角还沾着墨渍,就像刚从二十三年前的火场里走出来。
\"徐先生?\"沈予乔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却在发抖。那人忽然露出笑容,举起灯笼晃了晃,沈予乔这才发现,灯笼里根本没有蜡烛,而是用三张人皮卷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寒门七子当年的课卷内容。更惊人的是,那人的左手手腕处,有道陈旧的刀伤,伤口形状与三具尸体颈侧的针孔状伤口完全吻合——他就是用自己的手腕,磨出了能刺破人天鼎穴的利器。
\"二十三年了,终于有人记得寒门书院的墨香。\"那人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当年他们烧了我们的书,断了我们的笔,现在我就用他们的血,在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