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楼,他故意暴露行踪,为的就是引他们揭开科举舞弊的盖子。
“姐姐临死前把我塞进古琴腹,”谢云舟的指尖抠进戏台木板,那里还留着焦尾琴特有的桐木香气,“我听见赵临说,等王显仁当上礼部尚书,就把‘听音杀人’的术法献给皇上,让满朝文武都变成听话的傀儡——”他忽然抬头,盯着沈予乔腕上的胎记,“你知道为什么你活下来了吗?因为王显仁要留着沈家的血脉,让清音阁的秘传永远姓‘王’!”
李偃飞的瞳孔骤缩。三年前在漠北,他截获的密信里提到“沈家余孽”,落款正是礼部尚书王显仁。此刻谢云舟胸口的星纹,与王显仁书房暗格里的机关图一模一样。
“所以你杀赵临他们,不是为了复仇,”沈予乔忽然上前,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是为了让他们的死,成为掀开二十年旧案的琴弦。”她看见他眼底闪过震惊,继续道:“赵临案的傀儡丝绦是鸿胪寺徽记,周显承的墨晶眼罩是漠北叛军标记,这些线索都在引我们查向王显仁——你早就知道,单凭私仇动不了他。”
谢云舟猛然挣开她的手,从戏台暗格里抽出半卷焦黑的绢画。展开时,沈予乔倒吸凉气:画中十二名官员围坐,每人手中傀儡对应着清音阁十二乐童,而居中者正是戴官帽的王显仁,脚下踩着焦尾琴的残片。
“这是癸未年秋狝宴的图,”谢云舟的指甲掐进画中王显仁的眼睛,“他们让乐童戴着焦牡丹脸谱奏乐,实则是用次声波控制猎物的马匹。你父亲发现后要告发,他们就说他私造火器——火器在哪?不过是把次声波装置藏在古琴里!”
棚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十二盏绘着云雷纹的灯笼将戏棚映成血色。沈予乔听见李偃飞低声咒骂,看见他肩甲下的血渍又渗出来——方才破阵时,他为护她挡了三根淬毒傀儡线。
“把惊堂木交出来,沈大人。”王显仁的声音从灯笼后传来,八名锦衣卫将戏棚围得水泄不通,“二十年前没烧死你,是想留着沈家的‘断弦记’破解共振图,没想到你比你父亲聪明,竟能从傀儡戏里找出线索。”
沈予乔摸着袖中惊堂木,忽然明白为何父亲的半枚惊堂木能与谢婉清的半枚合璧——那根本是清音阁“定音尺”的两半,合起来便是十二律吕的完整音阶。她将惊堂木拍在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