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推开窗,只见道白影闪过,檐角垂下的冰棱上还挂着半片靛青衣角。他反手抽出腰间佩刀,追着足迹拐过影壁,却在夹道尽头看见具蜷曲的尸体——正是方才通报的衙役,咽喉被利器割开,手里紧攥着粒珍珠耳钉,正是尚宫局女官的制式配饰。
子时三刻,沈予乔站在尚宫局库房门前,铜锁上的新划痕在灯笼下清晰可见。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铅粉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的樟木箱上,\"武安伯府贡品\"的封条还未褪色。他蹲下身,指尖划过箱底残留的粉末,忽然发现木缝里卡着片枯黄的曼陀罗花瓣——正是\"牡丹劫\"的主药。
\"沈大人好兴致。\"清冷的女声从梁上飘来,月白色裙裾掠过雕花窗棂,来人面纱半掩,鬓边别着朵枯萎的白牡丹。沈予乔手按剑柄刚要抬头,颈间忽然一凉,锋利的匕首已贴上动脉:\"三年前,我看着父亲被拖出府门时,他衣摆上沾的就是这种铅粉。\"面纱女子声音发颤,匕首却稳如泰山,\"柳家满门流放岭南,母亲病死在驿站,哥哥被充作官奴,而武安昌他如今却穿着我家的缠枝莲纹官服招摇过市!\"
沈予乔余光瞥见她袖口露出的红斑——那是长期接触曼陀罗花才会有的毒斑。\"你是柳婉儿。\"他忽然放松身体,\"柳氏是你堂姐,她发现了武安昌替换配方的证据,所以你用"牡丹劫"杀了她?\"
面纱女子猛地后撤半步,匕首划破沈予乔颈侧:\"她根本不懂!当年若不是她执意要查,父亲怎会提前将账本交给她?\"月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破碎的光斑,\"武安昌给宫里的胭脂里加了"桃花醉",让那些贵人慢慢成瘾,再用掺了铅粉的"牡丹劫"控制她们——只有服用过桃花醉的人,才会被牡丹劫里的经血引动毒性!\"
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李偃飞的声音带着急切:\"沈兄!武安昌遇刺!\"沈予乔趁机挥袖打翻烛台,在火光腾起的瞬间抓住柳婉儿的手腕,却触到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研磨胭脂才会有的痕迹。面纱飘落,露出张满是疤痕的脸,左颊从眉骨到下颌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显然是被人用利器所伤。
\"这是武安昌的刀。\"柳婉儿盯着自己映在铜盆里的倒影,指尖划过疤痕,\"他怕我说出真相,三年前灭口时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