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李偃飞的声音带着风雪的凉意,推门时带起的风扑灭了桌上的烛火。沈予乔摸黑接住他递来的狐裘,指尖触到裘角绣着的并蒂莲,与柳如萱闺房的绣绷纹样相同,只是花蕊处多了滴用朱砂点的血痕。
“城南书院的新匾额挂起来了,”李偃飞点亮烛台,火光照出他肩头上的雪粒,“柳山长把‘贞静’换成了‘明礼’,还在旁边刻了行小字——‘冰非永固,德在人心’。”他忽然注意到沈予乔案头的拓片,七道“贞”字刻痕在烛光下连成北斗,“你发现了吧?刻痕深浅,对应着柳如萱每次作案时的月相。”
沈予乔点头,指尖停在第四具冰棺的拓片上:“望日刻痕最深,那时她刚发现父亲偷偷修补《列女传》。”她想起柳明修在结案陈词里写的:“如萱每夜制冰,都会对着母亲的冰棺说话,说‘女儿在替您教训那些失德者’。”
李偃飞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方正的墨锭,侧面刻着极小的冰棺图案:“波斯商人送的,说墨中掺了硝石,能让字迹千年不化。”他看着沈予乔发间的新银簪,簪头的木槿花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过我倒觉得,有些字该化,比如冰棺上的‘贞’,比如——”
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验尸房的窗纸上。不知何时,有人用冰棱在窗上画了只展翅的木槿,翅膀边缘融出的水痕,像极了柳如萱手抄稿里流泪的贞洁牌坊。沈予乔认出那是陈墨兰的笔迹,今早她来送证词时,曾偷偷在窗台上放了朵晒干的木槿花。
“结案报告里,”沈予乔忽然开口,“我没写柳如萱在第七具冰棺内侧刻的小字。”她翻开卷宗末页,那里贴着半张从冰棺上刮下的朱砂残片,“她写‘父亲,看看我’,用的是你在冰窖教她的笔法。”
李偃飞的手在墨锭上顿住,忽然想起审讯柳如萱时,她盯着自己的佩刀说:“你看沈仵作的眼神,和父亲看林婉儿一样。”他忽然轻笑,将墨锭推给沈予乔,锭身的冰棺图案在烛光下竟像座融化的雪屋:“有些眼神,不是偏爱,是看见被冰棺困住的灵魂。”
更漏声从远处传来,沈予乔披上狐裘,裘中掉出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冰棺,棺盖半开,露出里面蜷着的木槿花。落款是“李”字,旁边还有行小字:“冬夜路滑,望君安”。她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