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更让她心惊——杀手们改用弩箭,箭矢破空声擦着她发梢而过。
“接住!”李偃飞突然将她推向暗角,自己转身迎向追兵。火光中,沈予乔看见他握刀的手势变了,不再是模仿她的解剖刀路,而是利落的军体刀法,刀刀封喉——原来他早年随父习武,早将查案与武学融会贯通。
老周在她怀中咳嗽,指尖划过铜钥匙的云雷纹:“当年李推官……就是用这钥匙打开矿坑密道……”沈予乔心中一凛,终于明白“金銮殿漏”并非指时间,而是暗指吴明轩将矿脉黄金藏于金銮殿地基下,借皇家威严掩盖罪行。
排水道尽头传来铁链声,沈予乔摸着石壁上的赤莲教符文,忽然想起陈三血字小册的末页:“金銮殿砖下,三百骸骨眠”。她将铜钥匙插入石缝,听见机括转动的轻响,眼前豁然开朗——竟是洗冤井井底的密道,此刻被火光照亮,石壁上的“李长庚”三字鲜血淋漓。
“沈姑娘!”李偃飞的呼唤混着硝烟味传来,她转身看见他捂着后腰,衣襟被血浸透,却仍笑着晃了晃手中缴获的赤莲教腰牌:“杀手首领跑了,不过——”他忽然怔住,目光落在她肩头,“你的中衣……”
沈予乔这才惊觉,方才背老周时,束胸布被木刺勾开,半截绣着并蒂莲的抹胸露在中衣外。她慌忙扯过披风,耳尖发烫,却见李偃飞迅速别过脸,耳尖红得比他后背的血更艳:“李某人什么都没看见!”
火场的喧嚣渐渐远去,三人在密道里稍作休整。沈予乔用验尸刀割开李偃飞的衣襟,看见伤口从肩胛斜划至腰侧,深可见骨:“弩箭上有毒,是乌头碱。”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甘草蜜丸,碾碎敷在伤口上,“忍着点,我父亲当年教过我金疮药的调配。”
李偃飞咬着牙笑:“原来沈姑娘的验尸术,还兼治刀伤?”他忽然盯着她垂落的青丝,想起在吏部大堂,她卸下发簪的瞬间,墨发如瀑般遮住半张脸,比画舫案中见过的任何胡姬都要动人,“其实……你这样更好看。”
密道深处传来脚步声,沈予乔的验尸刀立刻抵住他唇畔:“噤声。”火光中,她看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发间还别着半片烧焦的桃花瓣——是方才火场中,他冒死替她捡回的玉簪残片。
追兵的对话透过石壁传来,带着